&esp;&esp;晏安不答。
&esp;&esp;“倒霉鬼。”谢临风说,“这类鬼友我愿结交成挚友——”
&esp;&esp;“既如此情谊深厚,何不以‘茶’代酒结谊为友!”
&esp;&esp;“有理。”谢临风侧目,“但你是谁?”
&esp;&esp;女子手扶草把子,腰系汗巾,两肋各叉一把刀,闻言说:“在下卖糖画的,好友来一串?”
&esp;&esp;谢临风费解道:“卖糖的,哪来的茶?”
&esp;&esp;女子摘下串楔形糖画,介绍说:“猹在此,精心手绘。”
&esp;&esp;“……”谢临风顿觉棋逢对手,“此‘猹’非彼‘茶’也就罢了,你这图案是何方神圣?别说精心手绘了,说尿成这样我都信。”
&esp;&esp;晏安:“……注意言辞。”
&esp;&esp;女子:“哥真斯文。”
&esp;&esp;谢临风管他呢,翻脸不认人,手一摊:“诈骗到我,赔钱!”
&esp;&esp;他说赔钱,晏安就掏钱。谢临风一把拦住,不可置信:“堂主,事已至此,你还上当?”
&esp;&esp;晏安道:“蛋生惦记着甜蜜食物,爱吃我便买。”
&esp;&esp;“原来如此。”谢临风说,“我要这只王八形状的。”
&esp;&esp;女子说:“这个?这是鄙人写的诗。”
&esp;&esp;晏安道:“你没有。”
&esp;&esp;两头都有点冲击,谢临风先说:“好诗,婀娜多姿!”,又回:“我也爱吃,为何没有!”
&esp;&esp;谢临风立在中间,左右讨说法。他这一赖,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esp;&esp;晏安:“……”
&esp;&esp;谢临风不要脸皮,晏安却觉得丢人的是自己,他微微拭汗,决意先依着赖子拿两串,他正要掏钱,却捏着荷包神色微变。
&esp;&esp;他这一变,两头都慌问:“怎么了!”
&esp;&esp;再同时说:“不可反悔!”
&esp;&esp;晏安拆开荷包,反手一倒,哗啦啦落下一袋子石块,钱没了!
&esp;&esp;好死不死,这正好戳中谢临风痛处!他眼疾手快,一把截住对面的草垛子,谁料那女子非但反应更快,还豁得出去,直接弃糖而逃。
&esp;&esp;谢临风没见识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对手,当下犹疑片刻,慢条斯理选了两串糖才开始追。
&esp;&esp;谢临风赶上晏安,忽听对方来了句:“你……你是不是头颅曾染过癫疾?”
&esp;&esp;谢临风:“……”
&esp;&esp;他道:“你好委婉啊堂主。”
&esp;&esp;晏安说:“抱歉。”
&esp;&esp;“不客气。”谢临风一手撑伞,一手扶腰,“幕离遮眼,别冲撞摔了!小心,他们进巷子了——”
&esp;&esp;晏安也伸手按住他的腰:“凡人之躯,不可用鞭。”
&esp;&esp;言毕,谢临风眼前被一阵蝉翼般的衣纱拂过,只见晏安轻身一跃,掷出幕离,帽檐飞旋如镖,迅速逼近,削在前方两人的膝窝处。
&esp;&esp;这飞帽力道不小,前方一大一小霎时被砍趴在地。谢临风雷霆而至,却见是对姐弟,转而单臂横压二人脊背。
&esp;&esp;那女子说:“痛痛痛……我的亲哥!”
&esp;&esp;谢临风冷声道:“我才痛吧,我说什么了!”
&esp;&esp;女子不解这话,脸颊擦地艰难转头,定睛一看,又是一句:“我的亲弟!快松口,啃到硬骨头了!”
&esp;&esp;那小的一听,这才松开牙关,放走谢临风的虎口,讶然道:“姐,他不洗澡!冻苦瓜成精似的,又苦又冷!”
&esp;&esp;“你还尝上了!”谢临风终于没吝啬一脚,不轻不重踩在小孩背上。这时屋顶跃下一人,谢临风改口说,“我日日洗澡,夜夜香薰,你说香气迷人,那是自然。”
&esp;&esp;“……”晏安捂脸拾起幕离,佩戴端正后审问道,“夏家分明在布施,短缺之处可做登记,何必来抢我的?”
&esp;&esp;谢临风纠正:“是骗。”
&esp;&esp;女子被摁在地上一动不动,谢临风心里一惊,正当他以为自个手劲失分寸,将人按晕的时候,那女子忽然转头,狞笑道:“王八蛋!”
&esp;&esp;谢临风手劲微松,心说: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