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从那以后他的课都没人迟到过,真是太吓人了。”
时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忍心告诉张雅文他和闻寒洲之间的那些纠葛。
其实那次在课堂上的事,不说是闻寒洲故意针对他,时骨绝对不信,哪怕现在也是。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好好质问一下闻寒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闻寒洲也不一定会承认罢了。
因为酒店处于市中心的缘故,特罗姆瑟市中心又没有多大,所以他们只用步行就能到达麦当劳,不过今天路况好像不太好,向来交通顺畅的市中心居然堵了车,虽然和来往的行人没什么关系,但一向爱看热闹的中国人还是停了下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张雅文风风火火地赶到前面看了一眼,朝着他们招了招手,“你们快过来看!”
时骨走在最后,慢悠悠地走到前面,果真目睹了一场堪称惨烈的车祸现场。
一辆摩托车被撞的七零八落,地上躺着一名身体弧度扭曲的十分诡异的白人男子,一串破碎的血迹和地上的积雪混合在一起,被路灯映照的一片惨烈,大货车闪烁着红色的刺眼光芒,几个警察在天寒地冻的风雪中正与另外一位看上去手足无措的中年男人交谈着,可能就是那辆大货车的司机。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时骨在原地顿住了脚步,久久未动。
他的眼眸中映着漫天风雪,本来呈放松状态放在口袋里的手也骤然收紧,寒风凛冽,卷起时骨的发丝,挡住他的视线,又被他拨弄开来。
直到同伴都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他,时骨这才抬起脚步,重新走了过去。
金呈新察觉到他唇色苍白,脸色也有点不对,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耳边,问道:“你还是不舒服?”
“没事。”时骨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能是太冷了,一时半会还没适应过来。”
整顿晚饭时骨都没怎么动,甚至连一份薯条也没能吃完,回酒店的路上他们再次经过那场堪称惨烈的车祸现场,时骨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低下头,快步离开了那片闪烁着红光的区域。
他的身体微微打着颤,直到回了酒店也没能缓解,甚至变本加厉,本来苍白的脸色由白转红,两团如同火烧云般的绯红色爬上他的脸,时骨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把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
金呈新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发觉不对劲,硬是把时骨裹的严实的被子扒开,摸了摸他的额头,感受着掌心的一片滚烫,“你发烧了?”
“没有吧。”时骨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头脑也不太清醒,“就是有点难受,但应该没有发烧。”
“怎么没有?”金呈新在屋里转了几圈,想要找点药给时骨吃,“你的脸这么烫,百分之百是发烧了,是不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特鲁姆瑟又太冷,才会这样的?这次来旅行还忘记带药了——你先躺着吧,等下我去找个药店逛逛,看看有没有退烧药,给你买一点回来。”
“不用。”
时骨撑着身体坐起来,他掀开被子,面色通红,似乎是没什么力气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穿上衣服,“不麻烦你们,我自己去。”
金呈新哪能让病人自己去买药吃,当即就拒绝了,要陪着时骨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行。”时骨把他拦在了门口,他认真地看着金呈新,“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我还生病了,不能拖累你们,刚好我在屋里有点难受,出去走走透透气,也许能好一点。”
说完以后,他拍了拍金呈新的肩膀,把围巾裹好,转身出了门。
十月份特鲁姆瑟的夜晚温度很低,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昏黄的路灯映在时骨眼底,他打开谷歌地图,搜出了离酒店最近的一家药店,顺着导航,自己慢慢地摸索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发飘,仿佛走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一团,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上,可脚下的积雪和道路坚硬无比,凛冽的寒风吹入时骨的衣领,冻的时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自己怎么会生病?时骨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变慢了,他慢悠悠地想。
他已经好久没有发烧了,在巴黎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接触过什么感冒的传染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昨晚彻夜未眠,今天又起床来赶飞机,再加上到达挪威后气温骤降,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感冒了。
不应该这样的。时骨有些懊恼。
不该这样扫了大家的兴致,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的。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