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的根基极为深厚,他拥有的眼线和情报是曹操无法企及的。
吕逸的大名袁绍早有耳闻,甚至亲自调查过,只能说曹操说得句句属实。
但这时候袁绍能怎么做呢?
张让这时候替吕逸出头,摆明了吕逸已经是张让这一派的了,那和大将军何进就是生死对头,没有转圜余地。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大将军何进只不过是个屠户出身的卑贱之人,袁绍打心眼里是看不上的。
但毕竟也是外戚,还是三公九卿之一,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更何况何进对自己的地位是极有认知的!
袁氏门第显赫,袁绍有一门心思除掉宦官,两人可以说一拍即合,甚至某种程度上,何进对袁绍是迁就和信任的。
当然这里面也有袁绍自降身份,广结名士的因素,只是袁绍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在他看来,何进就是被自己的高风亮节和才智风度所折服。
想到这里,袁绍有些犹豫地说道,“孟德,这吕逸既然有阉宦替他张目,这里面又有你什么事呢?”
说到这里,袁绍若有所指地笑了笑,“孟德你不要多心,愚兄说阉宦,就是指的张让之流,跟你是没有关系的!”
曹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哪里不明白袁绍下之意。
他本姓夏侯,曹操的父亲曹嵩是宦官曹腾的养子。
曹腾侍奉过四代皇帝,先帝时候封为费亭侯,曹嵩正是继承了他的爵位。
可是曹腾能和十常侍一样吗?
他曹操又和十常侍有什么瓜葛?他明明一心为国,却偏偏还要受袁绍这样人的非议。
“孟德!”袁绍笑着劝道,“蛾贼不过芥藓之疾,平叛之事既有大将军主持,何劳咱们费心?”
他潇洒地给曹操斟上一碗酒,“尽忠职守,这是本分,其他的事,便顺其自然,难道不好吗?”
曹操心里已经把袁绍上数十八代都骂完一遍了,脸上却只能不动声色地说道,“本初兄,你有所不知,此时此刻,咱们出手才是应有之义!”
“哦?怎么说?”袁绍居高临下地问道。
“其一,咱们世食汉禄,尤其是本初你们袁家,四世三公,当此国难之际,难道不应该敢为人先,做出表率吗?”曹操诚恳地说道,“总不能让朝臣们说,咱们是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享福的无用之人吧?”
“诶!这是什么话!”袁绍面色不豫,冷冷说道:“咱们各司其职,出谋划策已经足够,那冲锋陷阵的事情,自有人去干,何来不出力一说!”
“即便如此!”曹操又道,“那蛾贼强弩之末,诛乱平叛也不过举手之劳,反贼猖獗至此,若能在你我手上平定,岂不是旷世之功,青史留名?”
袁绍一听,明显有些意动。
他自诩名士,青史留名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但转念一想,何进曾经跟他说过,一旦蛾贼之乱平定,手上兵权就要旁落,到时候还拿什么跟张让去争宠?
想到这里,袁绍长叹一声,说道,“此事当从长计议啊!”
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事情恐怕还得跟何进商量商量。
曹操没想到这句话也没有说动他,忍不住急道,“本初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你可曾想过,吕逸只是边军一个都尉,却能硬生生把张角从博陵城下逼退,还险些取了他的性命!”曹操有些神往地说道,“如此英雄人物,岂不正是本初翘首以盼的绝佳助力吗?”
曹操说到这里,冷笑着瞥了一眼张邈和许攸,说道,“难道此人不比那些夸夸其谈,又没什么真才实学的庸人要强?”
张邈和许攸闻顿时勃然大怒,但碍于袁绍在这里,又不好当场翻脸,齐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纵然此人英雄了得,但现在已经成了阉宦党羽,正当除之而后快,怎可再容他成长?”袁绍冷笑着说道。
“本初此差矣!”曹操痛心疾首地说道,“本初兄难道不想,他为何投身阉宦门下?”
“自然是为了荣华富贵,这有什么难猜的”袁绍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要是为了荣华富贵,以他的能力,呆在并州割据一方也行,附从张角起事也行,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条最难走的路?”曹操无奈地说道。
“说明他心怀大汉,不愿看天下大乱!”曹操笃定地说道,“可朝中无人,竟然只有张让为他说了句公道话,请来了封赏!”
袁绍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吕逸无处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