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伯宽看完才道,“倒回去,到他出北边那道门。”
保安按要求倒了回去,平伯宽其实看清了,徐至也看清了,在平伯宽扭头看向他的时候,徐至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出了喉咙,好一会才跟他说,“他不会伤害她的。”
“你这么确定?”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说完就往外走,“我去找他,这姑娘,我完完整整给你带回来!”
你要我怎么找你
“他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人带走,你确定真的能找到吗?”
平伯宽的话让徐至在门口停了下来,又听他道,“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件事,你还要念着那点旧情分,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他?”
“我,”
“你是律师,信与不信都要拿证据说话,”平伯宽是严肃乃至怒火中烧的,他说完一挥手,林当便过去抓住了徐至一只胳膊,“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白盛楠这会插话,走到徐至身边,“我送他就好,你们警察还要为人民服务,不劳烦了。”
徐至被白盛楠一路带上了车,车子从医院开到他家楼下,一路上两个人默契的一句话都没说。
这会车停着,车里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许久,徐至才开口,“谢谢,白医生。”
“谢什么,”白盛楠说,“谢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向着你啊?”
徐至默认,而后说,“周建明,他不是个坏家伙。”
“我知道,那次让我来你家看看你的信息也是他发的吧?”
“他其实记得我说的每句话,今天,可能是有什么苦衷。”
这话不像是说给白盛楠的听的,白盛楠也知道,腾出手来拍了拍他手背,“回家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警察那边会妥善处理的。”
徐至沉重的嗯了一声,之后下车径直往楼里去了。
江北市,某宾馆。
女孩儿抱着腿坐在床上,肩胛骨将病号服顶起,从后面看活像一副骨架子,可与她单薄的身形相比,此刻的平静显得十分怪异。
防盗窗外头的天色逐渐暗了,她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门响了一声,一个男人提着一个塑料袋进来,接着是咔哒一声,屋里有了点点光亮。
男人走到女孩面前,拖了椅子坐下,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拆了面包包装纸,又将吸管插进牛奶盒。
一手拿着面包和牛奶,另一手揪下小小的一团面包,递到女孩嘴边,女孩没张嘴,两人便这样僵持着,像是暗自较量,较量了足有两分钟,女孩嘴唇打颤,又微微张开,咬住了那块面包。
一块吃完,男人又撕下一块,喂进她嘴里,如此反复,直到将那面包吃了一半,男人才将牛奶吸管喂进她嘴里。
女孩喝了一点,接着又猛喝了一大口,喝到后来像是发疯一样,奶白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最后便是一声呜咽,女孩突然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哭声越发隐没,发出喉咙撕裂般的哑声,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有一只手死死的摁在她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哭到疲惫,男人才将她放平在床上,盖了被子,又将糊在她脸上的发丝捋开,一张稚嫩的脸才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
女孩这才真正与他对上视线,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才来……”
“没事了,”男人说,“睡一觉,睡醒了,我带你回家。”
仿若一针功效十足的安定,女孩慢慢闭上眼,眼角的泪珠还在不断滑落,男人看着,不时,伸手给拭去了。
守到女孩完全睡熟,男人才掏出手机,老款的诺基亚,按键时发出哒哒的声响。
手机上有很多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
【你们,是安全的吗?】
【周建明,你要我怎么找你啊。】
【周建明,我在家等你,我什么都不问,但你不能犯蠢。】
看完信息的工夫,敲门声响了,周建明起身去开门,老太太往里看了一圈,之后走了进去,嘴里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阿婆。”
老太太走到床边,苍老的满是斑纹的手摸了摸女孩的脸庞,“你找了她这么些年,现在找到了,本来应该好好过日子的,”老人直起身,看向他,“日子没那么好过,你们受的苦,那些人加倍受回来才行,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建明的鸭舌帽一直没摘,这会帽檐下全是阴郁,他离开前,再看了眼床上的人,眷恋和温柔转瞬即逝,“辛苦了,阿婆。”
说完,人便离开了。
天完全黑了,楼下巷子里的黑色无牌车静静地等在那,周建明走到车屁股后头,将后备箱打开,那里头赫然趴着一个男人。
男人手脚被反向绑在背后,嘴被黑色胶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在看见周建明的时候,激动的像是一条砧板上垂死挣扎的草鱼。
周建明没有过多的停留,重新关上后备箱,驱车驶离了这里。
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