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口啊!
他的大脑像台生了锈的机器,涩得几乎转不动,无数种痛苦的幻想播放着,都是失去她以后晦暗无光的画面。
要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不能触碰到她了,这样的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未来数十年都要在无穷无尽的思念和煎熬中度过了呀!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唯有眼泪仍在无法抑制地疯狂涌出。
“你看吧,你说不出口。”
赵楚月说着,语气里似乎有一点劫后余生般庆幸的笑意。
她放开了禁锢他的手,秦颂马上脱力似的软下身来,她接住他,再次把他无比亲密地抱进怀里。
“你知道我爱你,你也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你总是在逃避……”她贴着他的耳朵,忿忿地说:“好可恶啊,哥,你是全世界最可恨的胆小鬼。”
她又在这样叫他了,秦颂闭上眼,自暴自弃地抬手抱住她的肩,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我……确实是爱你的……”他轻声说:“可是以后呢,要怎么办,我们这样,世人是不会接受我们的,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无所谓,谁管那些人怎么想呢,我们就要这样在一起,”她说:“我们可以出国,去国外,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人在乎我们的地方。”
“我不想出去……”
“没关系,没关系,不想也没关系,”她马上说:“那我们就继续这样下去,做一辈子的地下情人,天黑以后再牵手走在大街上,这样也很好啊,这样也很浪漫嘛。”
秦颂顿了几秒,似乎是在想象那个画面,然后也终于破涕为笑,说:“你说什么傻话。”
“怎么傻了呢,我们当然———”
她话没说完,不远处的堆积着杂物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随即有两只肥硕的大老鼠从地下飞快地蹿了出来。
赵楚月下意识地抱住了怀里人的头,侧过身去把他尽量挡住,然后冲着那个方向警惕地大声问道:
“是谁?!”
空气起先沉默了几秒,但片刻之后,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从转角的墙根出走了出来。
陆裕摸着后脑,满脸抱歉又尴尬的神情。